能够吓退明显,那么一定是八境及以上的防护力量,可莫忘归明显没有这样的护道者!
陈浪停沉默了一阵,随后还是摇头:“也许是路过的某位大修吧…莫忘归身边,不会常有这种战力的啊,他们只需要等候时机就行。”
“无论怎么说,也实在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。”
阴鸷摇头道:“我也觉得可疑,可我不得不借助鲍家的力量,至少没有鲍蕾的帮助,我可无法制服顾长青、葛闳。”
“以我们的财力,也很难弄到龟息静修丸…”
他又看向陈浪停,说道:“没有鲍家,你也无法得到那缕朝思暮想的残魂,得以解开心结,突破七境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令陈浪停稍有恍惚。
他的内心无疑是极端复杂的,明明是鲍家杀了自己的心爱之人,可如今为了心爱之人的一缕残魂,他再也不能向鲍家报复,甚至要为此与鲍家一起,陷害莫忘归。
阴鸷坚定道:“我不管鲍家有什么图谋,只要他们想除掉莫忘归,我就愿意与他们合作。”
“哪怕,鲍家与魔族,也有一定合作吗?”陈浪停说出这话时,声音干涩异常。
“我不明白啊,师尊!他只是一个三境,哪怕他有些特殊,也不过是个三境而已!”
“你乃是八境得道修士,乃是凉州第一宗宗主,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小人物过不去呢?”
“就算你看他不顺眼,也大可以直接打杀了他,杜平生失手了,我也可以做啊!我相信我可以做到!”
“你为什么…为什么这次非要脏了自己的手呢?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次的陷害是魔族与鲍家联手做的!”
陈浪停实在不理解阴鸷,他终于带着些绝望地质问出来!
阴鸷微微动容,脾气暴躁的他,看着纠结、复杂,脸庞已经扭曲的徒儿。
他没有生气,微叹一声,拍了拍陈浪停的肩膀,说道:“你还记得吗?为师一直说莫忘归待在天山是一种玷污!”
“停儿啊!其实我觉得他玷污的并非是天山,而是我啊!”
阴鸷说完这句不明所以的话,便突然消失了。
陈浪停怔了半响,伸手去摸酒壶,却怎么也摘不下来,最后蹲在地上,掩面而泣!
……
天山,葬仙洞。
在极长的昏暗甬道尽头,易殊激发浊龙的那处密室之中,莫忘归浑身赤裸,手脚被锁链锁住,末端插在墙壁之上,去魔镯也被摘下,放在一边。
甚至脖子上,也有固定的锁环!
之后,那些葬仙洞弟子,纷纷退去。
不多时,一道身影自洞口闪现而出,正是阴鸷。
莫忘归披头散发,微微低着头,见状冷冷笑道:“宗主大人,还真是迫不及待呢,弟子才刚刚被锁上,您后脚就来了。”
阴鸷默默走到莫忘归身前,一只手抓起他的头发,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他的脸孔。
“你的耳鼻,很像你的母亲。”
阴鸷满眼温柔,感慨着说,他甚至摩挲着那些部位,令莫忘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!
然后他突然激动,一拳将莫忘归的左眼打的青紫流血!
他情绪激动非常,含怒埋怨说到:“就是这双眼睛,太像那个杂种!”
莫忘归惨叫一声,心中微微慌乱。
谁也不知道阴鸷到底发的什么疯,如果是纯粹的迫害,莫忘归打定主意在失去生命之前,要用毕生所学的辱骂令自己先失去舌头!
随后莫忘归便听到了此生第一个恶魔低语。
只听阴鸷轻声笑道:“对啊,像的话,挖掉就是了!”
莫忘归当即心跳停拍,四周都变的极其安静,头皮发麻!
阴鸷默默起身,看着那双眼睛,默默伸出手指,捏住了莫忘归的眼眶!
“阴鸷!你想做什么?我的罪还没定下!你不能!”
莫忘归是真的慌了,他的手脚不断挣扎,只为了自己以后,能够再看见光明!
然而,莫忘归才刚说出这句话,眼眶便感觉到极度的热!极度的疼!极度的酸!极度的胀!
“呃啊!!!!”
莫忘归的左眼视野在一瞬间变的血红,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着,心中惊怖到了极点!
完了吗?我会死在这里吗?
阴鸷在瞬间出手,摘掉了莫忘归的左眼球,扯出了一根神经,鲜血丛空洞中冒出来,沿着脸颊流淌,有的流入口中,有的经过身躯,滴落于地!
阴鸷随手扔掉这颗眼球,在冰天雪地之中,它立刻冻僵了,失去了所有的生机!
莫忘归疯狂挣扎,手脚与脖颈杜被摩擦地流出了血来!
阴鸷见状,不耐烦地爆发真炁,令莫忘归如同凝固在树脂种的昆虫一般,动弹不得,成为玩物!
莫忘归无法说话,脸上愤怒、惊骇、怯懦均有之。
他仅剩的右眼不断颤动,眼睁睁看着阴鸷靠近过来,心中既绝望又无助。
谁能…来救救我啊…
阴鸷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,他用沾染血迹的手,抵在莫忘归右眼的眼眶,然后柔声说道:“孩子,别怕。很快了,那杂种的眼睛,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了…”
他自认柔和的笑着,那张苍白而阴沉的脸,可能很多年没有做出这样的表情,看着生硬而别扭,甚至有些不协调。
反正跟温和没有半点关系。
眼看又要被摘走右眼,莫忘归这次没有因为不适闭眼,他强忍着疼痛,心中竟然极度冷静。
莫忘归看着这张与恶魔无异的脸,淡淡说道:“你最好杀了我,不然我会杀了你!”
这句话没有半点语气波动,简直就像是平铺直述的讲述。
阴鸷淡淡一笑,手一用力!
“呃啊!!!”
这惨叫声响彻葬仙洞,通过漫长的甬道传出,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,带着极致地痛苦,令人不寒而栗。
在外站岗的几位修士满头细汗,脸色煞白,腿微微颤抖,显然已经有些站立不稳!
洞中,两枚眼球被扔在地上,已经结了一层细冰,阴鸷靠着装着陈潜室尸体的冰棺,责怪道:“孩子,别喊那么大声嘛,吵到陈师兄怎么办?”
莫忘归低垂着头,两个血洞有一滴没一滴地往下滴血,却是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。
见状阴鸷又笑又哭,表情逐渐失控,最后自顾自道:“孩子,不要怪外公…”
然后他又满脸偏执:“这…这都是你那个杂种爹犯的错!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,外公…外公是为了给你解脱!”
然而莫忘归早已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,根本无法听见这虚伪地忏悔。
就算听见了,也不会原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