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算是想躺着罚酒,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。
他的自罚,除了南炘皇外,自然也没人敢受。
大家都举起了杯,从他的自罚,变成了众人共饮。
喝完这杯酒后,所有人才得以坐下。
厉天灼又象征性地看向西垒使团那边。
他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,道:
“西垒使团初到我南炘,若有什么不习惯的,或是照顾不周的地方,就多忍耐些吧,毕竟我们南炘就是没有你们西垒富庶。”
上午祝管家在云城门口羞辱云城不及西垒皇城繁华的事,老耿他们也与厉天灼说了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,今晚,他必须得在西垒人身上过足嘴瘾。
既然他们说南炘不够繁华,那就让他们自食其果,给他们的待遇也不用太好。
厉天灼这话说完,在场以江遇为首的南炘大臣,都忍不住发笑。
西垒使团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。
见长乐王身旁的东极郡主都在笑话他们,祝管家忍不住,也开始回击。
“长乐王殿下可真是忙人啊!”
“听说,您今天上午跟东极郡主「私奔了」?”
“今晚赴宴来迟,莫非是伺候人的本事连教坊司的小倌都比不上,被郡主惩罚了?”
不愧是个奴才挡了使臣,这种污言秽语,竟能在如此规格的宴会上当成笑话来说。
就连与他同行的其他西垒使臣,也觉得丢脸。
但为了迎合他,又不得已尴尬地笑着。
他们是觉得好笑了,南炘众人已经气炸了。
南炘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不等他起身怒骂,江遇先一步来到祝管家身边,赏了他一个巨响的大巴掌。
“祝大人,你刚刚的话,就算是你们西垒皇亲临也救不了你。”
“敢将长乐王殿下与教坊司的小倌做对比,你的头,够砍九九八十一次了!”
别看他表面文静柔弱,但真生起气来,那狰狞恐怖的杀意,在他眉宇间蔓延。
而除了他之外,在场所有的南炘官员,几乎都是如此表情。
有些脾气不好的武将,甚至已经准备拔剑了。
高位上的南炘皇,更是火冒三丈,随时准备下令将他们处死。
除了当事人长乐王还像是与己无关一般在吃东西,和被其挡住,根本看不清脸和表情的东极郡主外,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要杀了他一般。
“西垒使者,虽自古有两国恩怨不牵连来使一说,但我们南炘有几千种办法,让你们生不如死!”
“你将为你刚才对我们王爷的不敬,而付出代价!”
那白须太师铿锵有力地说着。
祝管家也知道自己惹祸了。
他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额头上冷汗直流,手中筷子都因手指的颤抖而掉落。
毫不夸张,这是他人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刻。
但,即便被吓成这样,他依旧嘴硬。
又继续作死道:
“我没说错,南炘长乐王本就要入赘东极,给东极镇国郡主当赘婿!”
“南炘也迟早会成为东极的附属国!”
没见过世面、没读过书、没学过礼的奴才做了使臣,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,无知而无畏。
邓攸柠和厉天灼都佩服他的胆量。
南炘众人等不及要杀了他以儆效尤时,厉天灼却突然鼓了鼓掌。
“说得好!”
他竟赞赏地夸了一句。
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那一瞬,全场屏息凝神,气不敢喘,更不敢走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