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策和展昭离开没多久,便回来传话:“相爷现在已升二堂,特意请卢兄前去一见。”卢方一听,还以为是要开堂审讯,急忙站起身说道:“我卢方是身负命案的要犯,怎能就这样去见相爷?我卢方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!”展昭连声称好,一回头吩咐随从:“快去取刑具。”众人见状,无不暗暗称赞展昭做事周全。
片刻间,刑具取来,众人帮卢方戴上。随后,大家簇拥着他来到二堂之下。王朝进内禀报:“卢方带到。”只听包公高声说道:“请!”
这一声“请”字,连卢方都愣住了,一时间不知所措。他跟着王朝来到公堂,双膝跪地,匍匐在地。却听包公突然厉声喝道:“本阁让你去请卢义士,为何用刑具押来?这是什么道理?还不速速卸去!”左右衙役赶忙上前,取下卢方身上的刑具。
包公又道:“卢义士,有话请起,慢慢说。”卢方哪里敢起身,头都不敢抬,说道:“罪民卢方身犯命案,只求相爷秉公断案,罪民感恩不尽。”包公语气和缓:“卢义士不必如此迂腐。花神庙的事本阁全都清楚。你行侠仗义,扶弱济困,严奇之死自有史丹承担责任,与你何干?那些助纣为虐的恶徒,本阁自会处置。现已将史丹定为误伤之罪,了结此案。你理应无罪释放,尽管起来,本阁还有话要说。”
展昭上前低声劝道:“卢兄莫要辜负相爷的一番心意,快些起身,别违抗相爷的命令。”卢方此时也不好再推辞,朝上叩了几个头,在展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。包公又吩咐看座,卢方哪敢坐下,只是躬身站立。他偷偷抬眼望去,只见包公端坐公堂,不怒自威,那一身凛然正气,让人既敬畏又钦佩,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。
这时,包公面带微笑问道:“卢义士此番来京所为何事?还请详细说来。”这一问,卢方紫涨着脸,半晌才答道:“罪民是为寻找盟弟白玉堂,才来到京城。”包公又问:“你是独自前来,还是与他人同行?”卢方道:“去年初冬,我已派韩彰、徐庆、蒋平三位盟弟先行来京。可从去年冬天到现在,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。我放心不下,这才亲自前来。今日刚到花神庙,就遇上了那件事。”
包公见卢方坦诚相告,便知此人忠厚老实,于是说道:“原来各位义士都已来京。既然义士对本阁坦诚相待,本阁也不再隐瞒。令弟五义士在京城做了几件了不起的大事,连圣上都有所耳闻,还夸赞他是侠义之士,钦命本阁仔细查访。如今义士既然来了,能否帮本阁一同寻找?”
卢方听了,急忙跪倒在地:“白玉堂年少无知,闯下大祸,惹得圣怒。罪民理应将他找到,押解归案,任凭圣上和相爷处置。”包公见他应下,便唤道:“展护卫!”“在!”“你与公孙先生好好款待卢义士,恕本阁不能相陪。卢义士来去自由,不必拘束。”卢方再次叩谢,起身跟着展昭离开。
回到公所,只见酒菜早已备好,原来是公孙策提前吩咐准备的。众人依旧请卢方上座,左右相陪。饮酒间,大家又提起寻找白玉堂之事。卢方为人豪爽忠诚,当场应下三日之内,无论能否找到,必定前来回复。他酒也不敢多喝,便向众人告辞。众人将他送到衙外,没有多余的客套话,彼此一拱手,卢方便大步离去。
展昭等人回到公所,又谈论起卢方,纷纷称赞他为人忠厚老实、豪爽侠义。公孙策道:“卢兄虽然诚实,但其他人未必如此。方才听卢方说,那三位义士去年冬天就已来京,想必也在暗中查访。如今花神庙之事,人人都知道案犯被解到开封府。他们不知卢兄已被释放,必定以为他被收监。若是因此连夜前来生事,不可不防。”众人听了,都觉得有理,问道: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公孙策道:“没办法,大家辛苦些,加强巡逻。重中之重是保护好相爷。”
此时天色初晚,一更刚过,展昭先将贴身衣物扎紧,佩上宝剑,外面罩上长衫,与公孙策一同前往书房守护。这边王朝、马汉、张龙、赵虎四人也各自做好防备,暗藏兵刃,时刻留意四周动静。
再说卢方离开开封府时,天已经擦黑,他也不知随从去了哪里,是否已经找好住处。自己虽然应下寻找白玉堂,可又不知道从何处找起,正满心愁闷时,忽见迎面走来一人。因天色昏暗,看不太清面容,等走近了才发现,原来是自己的随从,不由得大喜过望。
随从见到卢方,反而一愣,小声问道:“员外怎么回来了?小人得知您被押解到开封府,急忙进京城找了住处,安置好行李,带上银两,正打算去府里打点。没想到您竟然回来了。”卢方叹道:“一言难尽,等回住处再说。”随从又道:“小人还有件事,要禀告员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