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乡,别冲动。”
刘铁开口说道。
刘铁不仅是大队书记,还是族叔,刘三乡咬了咬牙,只能听话退后几步。
随后,刘铁转向王大庆,道:“枪子无眼,万一伤了省里来的贵客,你我都负担不起。”
王大庆点头收起枪,道:“刚刚发生的事,我来说说,您评评理……”
说罢,他将事情经过细致讲述一遍。
他指出是铁钩屯的人故意阻挠交货并率先围攻,他只是出于自卫进行了反击。
刘铁听完沉默不语,其他人也一声不吭。
“若是有人有异议,大可以把那几人叫出来当面对质。”王大庆声音不高,却咄咄逼人。
“确实是我们屯上的几个小年轻不懂事,冒犯了同志,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,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。”
四周围观人群哗然,一向强硬的刘铁居然道歉了。
不过,也只有刘铁自己最清楚原因。
六个老练的猎手对付不了的年轻人,若这事传出去,那些早就看铁钩屯不顺眼的村社必然趁机发难,资源都可能保不住。他宁愿丢个脸,道个歉,换点稳妥。
“知道错在哪儿就好。”王大庆点头应下。
围观人翻起白眼,心道你这人还真不嫌事大。五十岁的刘铁可是第一次公然道歉。
有人小声提醒: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,免得惹出更大麻烦。”
可王大庆哪管这些,自顾自道:“我冒着被虎豹撕咬的风险,辛辛苦苦捡到这头熊,结果却被铁钩屯里一群游手好闲之辈围攻,差点小命都没了,凭什么不给补偿?”
刘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。熊胆被截胡也就罢了,现在还要补偿?这世上还有这种理?
“我知道我身上看着没伤,但内心伤痛无法言说……就跟媳妇带着全部家当跟别人跑了一个样,疼,真的很疼啊。”
王大庆一脸苦相,语气凄楚,配合几声惨叫,引得一众人牙痒痒,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。
他却继续说道:“如果大队书记觉得我无理取闹,那咱们就去派出所,到县里找人调解。否则我这心结是解不开的。”
刘铁最怕的就是事闹大,消息传出去,他得背锅,书记帽子不保,因此根本不敢真去派出所。但他也没有立刻答话,眉头紧锁,盘算着对策。
一旁的省级大员养子皱起眉头。
他也看出来了,王大庆早就吃准了刘铁,除了答应补偿,根本没别的路走。
果不其然,刘铁沉着脸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王大庆并不是非要这点补偿,而是要树立一个“他不好惹”的形象,好断绝后续的各种麻烦。毕竟这人情福利是他抢来的,心里有气的可不止一个。
“咱们都是打猎的,那就按猎人之间的规矩来。”
他早就盘算好了,伸出三根手指:“我要三百斤野味作为补偿。”
三百斤野味不算多,但也不少。
铁钩屯今天不少人进山打猎,各自拿出一部分,凑一凑也就够了。
虽然这脸丢得不轻,还可能被其他村社取笑一阵,但刘铁还是咬牙答应了。
王大庆并不惊讶,这价码正是他精心算好的,踩着底线开口。
随后,他目光落到省级大员养子的脸上。
养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,居然生出一股想躲开的冲动,随即又感觉脸上无光。
毕竟他可是仗着养父的身份接触过不少大人物的。
“您对我刚刚被人围攻这事儿,有什么看法吗?”王大庆语气客气,却有暗指的意味。
养子嘴角一抽,分明是在问自己为啥当时袖手旁观。
早知如此,当时就该拿了熊胆直接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