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灵西营外,张辽督兵缓缓靠近,切断了西营与汝阳县城之间的连接甬道。
此刻西营内的纪灵、张辽,汝阳守军也都在观望东岸的战局变化。
赵基使用投石车投放燃烧的毒火球,没有起到什么有效的纵火、制造混乱的作用。
纪灵东营内营房板筑而成,不怕火烧、纵火。
但营中也有囤积燃料、柴草,这些被点燃了一些,却没有延烧、扩大面积。
大面积的火焰燃烧,会让烟气减少。
而此刻,毒火球纷纷扬扬砸在营中,黄色毒烟弥漫,引的西岸各军侧目不已。
投掷轻便的毒火球,对投石机的磨损更小,投掷的距离也远,基本上都投入到临河一侧。
赵基从容观战之际,也对身边赵戬看开口讲述心得,由赵戬记录下来,以便战后整理。
赵戬也就这一次随军机会,战争结束,就要给赵戬一个长假去侍奉军师赵岐,养老送终。
结束孝期后,赵戬才能重新入仕。
赵基总结毒火球使用、改进心得之际,上游甘宁督率两千余人乘走舸、木筏顺颖水而来。
甘宁立在船队最前方,赤足无靴,一身大红配绿鲜艳蜀锦战袍,腰悬七颗铃铛,右手提刀,左臂缠绕锁链,锁链蔓延到拳头处,锁链头是一个对称的钩状小型船锚。
此刻的甘宁也没有佩戴头盔,头插羽饰,脸上画着红色、黑色油彩,就差学吴越人显露胸前、背后刺青了。
不过甘宁没有刺青的习惯,他只是喜欢这样表现自己。
西岸营地中,纪灵登高驻望,看着甘宁两千余人操纵舟船、走舸撞到东岸。
先是走舸上岸,然后拖拽木筏,用这些木筏铺在河滩淤积的烂泥上,或者用横立木筏,充当屏障。
几乎是当着纪灵的面,甘宁完成了河道封锁。
而这时候东营临河一面的营门开启,溃败守军向外奔逃,丢盔弃甲轻装跑路。
敢死兵突击迅猛,很快就夺取两座营门,堵死了城内守军溃逃的通道。
只跑出来三四百人,不等他们靠近河岸,甘宁这里弓弩齐发,将这些没有铠甲护身的溃兵射死大半。
没射死的,此刻也只能趴伏淤泥中装死。
营中,敢死兵凶悍异常,将守将桥蕤逼迫到角落,根本不给其他营伍靠近的机会,受伤的敢死兵在外围组成人墙,阻挡其他人来抢功。
桥蕤百余人很快就被敢死兵斩杀殆尽,桥蕤头颅也被斩下,快速移交到李应手中。
李应捧着这颗头颅仔细观察,就问几个李氏亲族:“确认是贼将桥蕤?”
“就是桥蕤,已找俘虏询问过,是桥蕤无疑!”
“甚好,快将此贼首级送到韩校尉处!”
李应将头颅递出,他不缺这东西,几个亲族面露不舍,见李应瞪他们,当即招呼十几个敢死兵乡党,穿梭营中,去将头颅送到韩述手中。
韩述已登上此前桥蕤的指挥木台,观察嘈杂混乱的营内各军,后续攻入营内的五部营不受控制抄掠屋舍,甚至一些士兵连袁军无首尸体的衣服都要扒下来。
韩述不断口述,将自己观察到的这些军队的番号记录下来。
大司马治下的官佃人口规模决定了供养军队的上限,如果今年无法带回去十万户百姓,那现在的军民比例就有些危险。
所以拆掉一些不合格的军队,符合余下大部分军队的共同利益。
现在五部营、关中兵还有调整的余地,对于这种占军粮年俸额度,打仗又不专业的袍泽友军,还是趁早裁撤比较好,否则以后可能会被这样的友军害死。
主要参与劫掠的就是原河内兵苟桓所部,实在是没办法,河内屡经动乱,实在是穷怕了。
别说阵亡袁军的衣袍,如果不是战场上有往来护送伤兵、己方阵亡吏士的督战队,这些人甚至连友军的衣服都要扒。
五部营攻入东营后,张郃率先督促所部三营吏士主动撤离。
营内没有什么高价值的战利品,敢死兵、关中兵动作利索,在张郃眼中根本没有捡漏的机会。
与其混战消耗精力,还不如勒兵退出。
他麾下的军队以河北籍贯的宗族、部曲、乡党为主,张郃命令得到积极执行,全军后撤。
紧接着韩猛、朱灵也督本部河北兵退出,在东营外就地休整,遣使赵基询问指令。